第2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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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
另一只鳳凰崽出現之後, 所有凰血一族都忍不住驚嘆不已。
鳳尾淵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？原來不止鳳皇，就連凰後都降世了。凰後竟還是辛家的女兒，是被他手下的殺手用同一把鳳凰天火燒出來的？一根梧桐木誕生一對鳳凰鳥？
這種事情不止鳳尾淵, 其他凰血族也不曾想過。鳳尾淵只覺得荒謬。
過去數百年，凰血族曾經耗費精力，用盡各種方法研究鳳凰轉世之法, 卻從未發生過任何奇跡。如今所有人都絕望了, 知道真正的鳳凰永遠不會降臨世間。甚至有人已然走上了邪道外道，奇跡反而降臨了。這就仿佛是上天在拿整個鳳凰一族開玩笑。
明明鳳尾淵曾經是鳳凰最狂熱的信徒，如今卻成了他們的敵人，而且早已經把所有出路都堵死了。一對小鳳凰聯手要將他們一族逐出鳳族, 剔除他們身上的凰血以及僅存的鳳凰靈韻。從今以後，鳳尾一族都將是沒有根基的鳥，永遠都沒有落地之處。
想到這些鳳尾淵近乎狂顛，他伸手感覺到自己身體裏屬於鳳凰的那一部分正在被抽離。可不是鳳凰後裔, 他還能是什麽呢？
這時天嬌卻一尾巴狠狠甩來，鳳尾淵再次被打飛出去。這次他卻變得虛弱很多。就連帶著天火之力的血液似乎也在變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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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，凰血一族面面相覷，他們承認鳳凰的地位, 卻不太相信鳳凰能有這樣的能力。
直到聽見一聲聲哀嚎, 剛剛還與龍族奮勇作戰的鳳尾族戰士竟從空中摔落下來。緊接著他們就如同生了病似的, 仿佛想把身體裏流逝的東西拼命地抓回來。只可惜他們什麽也沒有抓到，只能倒在地上哀叫不已。
凰血一族這才明白, 只有鳳凰存在，他們活著才有意義。同時他們內心之中也湧起了無限的恐懼。一旦鳳凰舍棄了他們, 他們就什麽都不是了。
也就在這時鳳唯一突然現身於人前，先是對鳳凰躬身行禮, 然後才前輩說道：“鳳皇，此事並非鳳尾族全族之過，而是鳳尾淵一人主導。眾位請看這是什麽？”
說罷，他便把一具凰族屍體放在大家面前。
這具屍體顯然剛剛經過一場大戰，胸口被火柱洞穿，燒的殘破不堪。辛家的人未必認識這人是誰，可現場那些上了年紀的凰族卻是相視的。
有魯莽之人直接開口說道：“這不是上一任鳳尾老家主嗎？他不是已經死了幾十年，怎麽還會出現在戰場上？而且這具屍身這不是已經煉制成傀儡了嗎？是何人對老家主如此不敬。”
凰族的確有使用傀儡戰鬥的。只是這一行算是最不體面的，自然就有很多規矩。再加上凰族愛面子，對於偷挖自家墳墓，盜取屍骨練傀儡之事，所有凰族都是恨之入骨，都是要當成仇敵對待的。可如今前任鳳尾家主落得如此下場，就更讓其他凰族忍不住唏噓。
鳳尾老家主活著時，其實也有些異於常人之舉。那就是他喜歡拼命生孩子，包括純血凰族的孩子，也包括在外面生下的混血種。鳳尾老家主似乎是想通過繁衍的方式使鳳凰誕生。其他家族都暗笑他很久。
那時候，鳳尾族雖然也算凰族大家，卻也沒到如今這種昌盛。
鳳尾老家主一向威嚴，平日裏大家自是不敢當面說他的不是。可私底下卻聽了他不少花邊新聞以及風流韻事。通常都是近日裏鳳尾老頭又跟哪一類走地獸生了個混血種。或者是鳳尾老不休又去外面包養了小明星。
就連老家主最後的死因也如同玩笑一般。有人說他是死在女人的床上了。死之前還在為生下子嗣做最後的努力。盡管這樣說他有些不尊重，可鳳尾老家主的確就是這樣的人。
只是人死都死了，很多凰族都參加過他的葬禮，也親眼看見棺木下葬了。如今他的屍體怎麽會被做成戰鬥型傀儡，還被送到了青山鎮戰場上了？
要說他的兒子鳳尾淵對此事一點不知情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。鳳尾淵權勢滔天，他手下不止有皇境高手、帝境高手，還控制了傭兵組織，情報組織。怎麽可能讓他親爹的屍體無故消失，卻不去尋找。
老家主的屍體會出現在這裏，只能說明一件事，那就是現任家主是默許了。
鳳尾淵對別人殘忍霸道也就算了，想不到對他自己的親爹也是如此喪心病狂。最後連具全屍都沒給留，直接變成武器用了。
眾人忍不住暗嘆，鳳尾淵實在不孝。
這時鳳唯一又控訴道：“之前我大伯派來刺殺鳳十七的蠱雕，也是我祖父的第十四子。他自幼便受我大伯影響，本命技能就是控制傀儡。我大伯之前曾花大力氣幫他弄到一具上古皇境屍體做傀儡。也正是因為那具傀儡，蠱雕才突破了皇境。蠱雕曾多次說過，那具傀儡是大伯給他的獎勵。可蠱雕到底做了什麽，才能得到這種獎勵？我也是今日才發現其中緣由。”鳳唯一說著，便拉開了老家主的褲腿。
眾人這才看見他雖然已經變成了傀儡，可血管卻是根根鼓起的，並且呈現出暗黑色。
有人看出來了，當場便大叫道：“是鶻鳩之毒，這種毒極其難配，而且無色無形無味。我伯父當初就死於此種毒藥，死後血管也是這般模樣。這可與那蠱雕有關？”說話間，他咬牙切齒，滿臉都是憤恨之色。
之後也有幾人也都面露不忿，同時向著鳳唯一這邊看來。他們也都有親人遭遇毒殺。
鳳唯一點頭說道：“我這位十四叔便是蠱雕。他手下最得力的幹將正好是鳩鳥。他們在我大伯的扶持下，一手創立了暗夜組織。”
眾人聽了這個名字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暗夜可以說是黑暗世界最有名的殺手組織之一，旗下每個殺手都以兇殘冷血著稱，他們都是天價酬勞。
很快便有人怒罵道：“該死的鳳尾淵，我母親原來是死於他之手，就為了我們家的靈田。他鳳尾淵弒父奪權，欺壓其他凰族，霸占人家修煉資源也就罷了。沒想到他喪心病狂地做起了□□的勾當。還將屠刀對準了同族。”
“對準同族又如何，他不是連自己親爹都給殺了嗎？不止殺了，還做成了傀儡，交給他弟弟隨意使用。”
“鳳尾老家主這是造了什麽孽？生出這種逆子來，還不是一個。”
其他凰族也都出離憤怒了。這些年，他們就是這樣被鳳尾淵用金錢和毒刀一點一點掏空的。鳳尾族日漸暴富，其他凰族世家卻在走向衰亡。有的小家族甚至被逼得活不下去，最後只能投靠鳳尾淵做了他的走狗。這又變成了另一個循環。
若說鳳尾淵弒父奪權，還只是鳳尾家的內部的事情，其他凰族頂多是在道德上譴責他，卻不能拿他如何。
卻不想如今鳳尾淵居然屠殺了那麽多凰族。就連追隨鳳尾淵的家族，到頭來竟發現自己本家之所以潰敗落魄，父母親人之所以出各種意外。或許從來不是意外，而是鳳尾淵背後下得黑手。
此時所有凰族終於不再和稀泥了。只是在鳳凰面前，他們也不能露出互相謾罵指責的醜態來。只能默默請求鳳凰幫他們討回公道。
可凰鳥始終站在辛念肩膀上，垂著頭一言不發，似乎正在置身事外。鳳十七卻註視著鳳唯一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，告訴所有人事情的真相。
鳳唯一果然不負眾望，繼續爆料：“當日，我大伯與丹鳥家主打賭是假，拉所有凰族下水才是真。今日本就是大伯派了殺手來刺殺鳳皇凰後，只是兩人是天命鳳凰，註定遇難成祥，浴火重生。也是有辛家人拼死守護，鳳皇和凰後這才安全降世。我大伯之所以選擇這一日對青山鎮下手，也不只是為了殺鳳凰，報覆辛鐵，而是為了青竹山地窟。”
辛念聽到這裏，終於忍不住豎起耳朵來。
她只知道自家算是母系氏族，世世代代都由女性負責鎮守青竹山地窟。似乎從遠古世代就已經開始了，放在傳說裏，他們或許就是山神一般的存在。所以他們家傳承了最古老的食鐵獸血脈。
亞亞雖然覺醒了龍血，這都是後來的事。最關鍵是媽媽和桃桃身上覺醒了蚩尤血脈。媽媽的血脈其實並沒有那麽明顯。到了桃桃這邊，一旦被逼急了，她會胃口大開，一點一點變成饕餮，最終結果就是吞天。
這也是辛念一直以來極力阻止的事情。桃桃身上的異能是不可逆轉的。
這些年，辛念也只是聽媽媽說起過青竹山地窟，只是並不曾深入內裏去了解過，媽媽也願意讓她下去。頂多在邊緣地帶養魚。
後來辛玖下地窟時，辛念曾經跟他打聽過，“你可發現過楊爺爺的痕跡嗎。”
辛玖搖頭說道，“沒有。”
原來，他們每次從下青竹山地窟入口下去，走的路其實都不一樣。魔獸的種類，地窟的幻境也每次都會發生改變，就仿佛他們又下到了新的地窟裏。
又好像青竹山地窟就是很多地窟的交匯中心點。青竹山則是擁有一道特殊的門，可以將其他地窟都匯聚在這裏。蒼哥那種擁有空間能力的人，每次都能準確定位青山鎮地窟出口。辛玖每次下地窟，也能找到出口的位置。至於為什麽，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。
辛念聽了辛玖的描述，反而覺得很神奇。還曾經問過，“如果你們下地窟了，有人去找你們，那還能找的到嗎？”
辛玖回答，“只要在一定時限內，那個地窟是穩定的，也是可以找到的。過一段時間，又會換掉，就像游戲刷新，然後換副本似的。”
辛念總結道：“所以每次你帶著藍珀他們下地窟，就像開盲盒。”
辛玖點了點頭，表示這樣說也是沒錯的。
後來辛念也曾問過媽媽，青山鎮地窟為什麽這麽特別？
辛惠媽媽卻說道：“它本來就是移動的地窟，卻也是其他地窟的中心。”至於其他事情她也說不明白。對於他們這支食鐵獸家族來說，守護地窟的意義遠大於其他事情。
辛念自然想從鳳唯一那裏得到更多的信息，於是便擡起淡金色的眼眸看向他。
這次鳳唯一卻一改之前的聒噪，也沒用那雙溫柔的鳳眼看著辛念，反而正色說道：
“青竹山這裏是最特別的地窟入口，四通八達。這是因為它連接著一處上古地窟的入口。大伯是通過某種方式，推算出最合適的時間，把一個上古遺物送入了青竹山地窟入口。然後他便以整座青山鎮為祭，借天地氣運把他兒子推上天命鳳皇的寶座。”
眾凰族聽了這話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有人顫聲說道：“這便是他要向鳳皇下手的原因。他是打算搶鳳皇的氣運和命格，毀我凰族根基，然後創造出一個怪物來。逼咱們犧牲氣運，奉其為王。鳳尾淵他當真該死。”
也有人憤怒至極，便開始遷怒：“鳳尾淵這廝做下的惡事，整個鳳尾家都脫不開關系，倒也該罰。”
鳳唯一卻反駁道：“鳳尾淵的確壞事做盡，罔顧人倫，害死無辜的人。可現在並不是找後賬的時候，既然已經知道鳳尾淵真面目，眾位更該聯合起來守護鳳主，剿滅鳳尾淵才是正理。況且我鳳尾家其他人卻也無辜。還請鳳凰放我族人一碼，讓大家帶罪立功。”
他說完這句話，便看向鳳凰，或者說是看向辛念。此時的鳳尾族剛剛受到鳳凰的驅除懲治，大多數人已然受到了牽連。他們如今也都知道，一旦失去鳳凰庇護，那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。更何況鳳尾淵做的那些事情實在太過喪心病狂，早已超出普通鳳尾族的底線。正因如此，他們巴不得投靠鳳皇呢。
偏偏這時其他凰血族又故意唱反調。他們“大義凜然”地反對道：“鳳尾家既然已經被鳳凰除名，此事已然定下。鳳唯一你還跑來說這些做什麽？更何況你年紀輕輕便是皇境。這不是吸食大家骨髓得來的嗎？”
此話一說眾人紛紛說道：“就是，鳳尾族根本沒有一個好人，他家向來對別的凰族趾高氣昂。之前不是還主動追殺鳳凰嗎？如今有什麽臉再來投奔。”
鳳尾族眾人聞言便是一頓，到了此時，他們如果還不出來表態，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。於是，一些年輕膽大的鳳尾族終於不顧一切地朝著鳳凰走來，並且大聲高呼道：
“我們真的不知內情，從前只是被鳳尾淵利用而已，也不曾殺害青山鎮性命，反倒被鳳尾淵當成馬前卒，兄弟死傷無數。還請鳳皇給我們一個公道。我們願意集體罷免鳳尾淵家主之位。”
凰族分支的確是有這麽個規矩，如果家主做了天怒人怨，不可饒恕的事，激起家族成員的反心。大家的確可以聯合起來罷免家主。只是這麽多年下來，從未有那一族真正罷免過家主，通常都是族老出面，內部協商，其他凰族進行協調。
可如今鳳尾淵一手遮天，事情又到了如此地步。鳳尾家集體決定斷“尾”求生，斷的就是鳳尾淵。如今只看鳳皇願不願意再給他們一個機會。
紅翎雖然變成了小鳳凰，可她本質上仍是那只壞脾氣的小烏鴉，有一顆疾世憤俗的神棍心。讓她來做鳳凰一族的領導者，根本不可能。這群鳥人跟她有什麽關系？不是剛剛還對她家裏人喊打喊殺，還距劍威脅她姐姐嗎。紅翎恨不得放出一把天火，直接把這群鳥人都燒死，好讓家裏快些恢覆正常。
其他人的死活，她才不在意。紅翎滿心只想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。可惜她選擇的王，根本幹不出這種事來。也不可能對無辜之人下手。紅翎不想在姐姐面前露出那樣醜陋不堪的嘴臉。因此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，只是高傲的轉過頭去。她甚至偷偷給鳳十七使了個眼色，暗示他狠狠罰鳳尾族。
只可惜鳳十七正在晃神，鳳十七是個小學霸，頭腦非常聰明，學什麽東西都特別快。之前丹鳳家主一直教他的，都是一些知道合縱制衡之道。要不就是如何一統鳳族之法。再加上鳳十七從小到大為了生存，學的最多的就是權衡利弊，忍辱負重。關鍵時刻，他總能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選擇。
再加上，單單是站在辛念肩膀上，就算辛念什麽也沒有說，什麽也沒做，就讓鳳十七心中升起了一股勇氣。就仿佛不管他做出何種決定，辛念都會成為他的後盾一般。
於是鳳十七說道：“鳳尾族可以將功贖罪。等此地事了，便徹查鳳尾家，若其他人身心清白，不曾造殺孽，我便許她重回鳳族。只是罪魁禍首當受到重罰。就算混血鳳族，如今打算改邪歸正的，也可以給他一個機會。”他這一開口不但把鳳尾家和鳳尾淵直接分割開來，順嘴還拉攏了鳳尾淵養的那些混血獸。
此話一出，很多鳳尾族當場便表態，願意尊鳳凰為主，也願意跟著鳳唯一清理門戶。就連原本最受鳳尾淵信任的蒙面混血獸們看向辛念，也忍不住心生動搖。特別是他們都看見了，剛剛鬼車為了麒麟，選擇背叛了鳳尾淵。
原本他們不明白，到底為什麽鬼車會背叛？起碼跟了鳳尾淵，他們才有機會活下去。可是後來看見麒麟把有八只鳥頭已經死掉的鬼車重新喚醒。有些人只內心第一次產生了動搖。
這些人大多既不屬於陸地獸，也不屬於凰族羽族，他們非鳥也非獸，硬生生被卡在兩個種族中間。
他們的誕生非本人所願，生身父母為了一己之私，讓他們落地。既沒有教養他們，也沒有照顧過他們。有些人被隨意扔在孤兒院門口，有些人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。
直到有一天鳳尾淵的人找上他們，許諾給他們吃飽飯。他們自然要為鳳尾淵賣命。這些人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，他們的命又不值錢，活著的時候，給口飽飯吃就足夠了。
凰鳥一族都覺得蠱雕把他親爹給毒死，做成戰鬥傀儡是大逆不道。可在這些混血獸人看來，卻覺得蠱雕根本沒做錯。鳳尾老頭造了那麽多孩子出來，不聞不問，丟棄在一旁。這都得不到懲罰，還有天理嗎？所以說，老畜生就是活該。
可是如今再看向麒麟，很多蒙面人都想放下手中的刀。他們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，鳳尾淵根本不是他們真正的王。他本就是欺世盜名的騙子，並沒有讓他們過上多好的生活。
像辛念對九鳳說的那樣，我給你飯吃，不用你幹活，你去上學讀書，去學畫畫，做什麽都行。那才是正常孩子應該擁有的生活。可笑的是，他們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，甚至都快老了，才發現原來鳳尾淵曾經殘忍地剝奪了他們最該擁有的童年時光。
這才是鬼車甘心變成九鳳，背叛鳳尾淵的真正理由。
一時間所有蒙面人都動搖了。越來越多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刀。龍族雖爭兇鬥狠，打架時候根本不留餘地。可此時只要他們擡起手投降，龍族便不再攻擊。這似乎也成了一種默契。
鳳唯一擡眼看去，所有凰族終於團結成一條心，開始反抗起鳳尾淵來。蒙面混血也都停下了武器，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麽。
唯獨鳳尾淵一人，就像是孤勇的將軍，正在向龍王發起進攻。
鳳唯一卻希望鳳尾淵被斬下頭顱，斬斷雙翼，被推下雲端，被眾叛親離。
這一刻鳳唯一等的太久了，就仿佛他已經謀劃了一生。或許直到這一刻，他才能小聲說道：“爸，媽，我替你們報仇了。”
鳳唯一又忍不住向著辛念看去。他本以為自己的計劃要落空了。萬萬沒想到，最後還是辛念悄無聲息地給了他一個神助攻。不止保護了鳳十七，還讓鳳凰順利降世了，一來就是一對。
凰族謀劃數百年，不曾成功之事，沒想到竟被辛念超額完成了。
這時被天嬌打飛出去的鳳尾淵站起來，抹去臉上的血突然笑道：“這麽看來，你們所有人都打算背叛我。這樣也好，至少我不用對你們感到愧疚了。之前忘了告訴你們，只要出現在這裏的龍鳳麒麟族，一個都別想離開。鳳唯一只知道我在青山地窟扔了一件上古神物，他卻不知我是種下了一顆上古神樹的種子，此樹名為建木。”
他說出樹名的一瞬間，一直沒開口的丹鳳家主忍不住咆哮道：“鳳尾淵，你真是瘋了，居然想重啟上古戰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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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只鳳凰崽出現之後, 所有凰血一族都忍不住驚嘆不已。
鳳尾淵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？原來不止鳳皇，就連凰後都降世了。凰後竟還是辛家的女兒，是被他手下的殺手用同一把鳳凰天火燒出來的？一根梧桐木誕生一對鳳凰鳥？
這種事情不止鳳尾淵, 其他凰血族也不曾想過。鳳尾淵只覺得荒謬。
過去數百年，凰血族曾經耗費精力，用盡各種方法研究鳳凰轉世之法, 卻從未發生過任何奇跡。如今所有人都絕望了, 知道真正的鳳凰永遠不會降臨世間。甚至有人已然走上了邪道外道，奇跡反而降臨了。這就仿佛是上天在拿整個鳳凰一族開玩笑。
明明鳳尾淵曾經是鳳凰最狂熱的信徒，如今卻成了他們的敵人，而且早已經把所有出路都堵死了。一對小鳳凰聯手要將他們一族逐出鳳族, 剔除他們身上的凰血以及僅存的鳳凰靈韻。從今以後，鳳尾一族都將是沒有根基的鳥，永遠都沒有落地之處。
想到這些鳳尾淵近乎狂顛，他伸手感覺到自己身體裏屬於鳳凰的那一部分正在被抽離。可不是鳳凰後裔, 他還能是什麽呢？
這時天嬌卻一尾巴狠狠甩來，鳳尾淵再次被打飛出去。這次他卻變得虛弱很多。就連帶著天火之力的血液似乎也在變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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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，凰血一族面面相覷，他們承認鳳凰的地位, 卻不太相信鳳凰能有這樣的能力。
直到聽見一聲聲哀嚎, 剛剛還與龍族奮勇作戰的鳳尾族戰士竟從空中摔落下來。緊接著他們就如同生了病似的, 仿佛想把身體裏流逝的東西拼命地抓回來。只可惜他們什麽也沒有抓到，只能倒在地上哀叫不已。
凰血一族這才明白, 只有鳳凰存在，他們活著才有意義。同時他們內心之中也湧起了無限的恐懼。一旦鳳凰舍棄了他們, 他們就什麽都不是了。
也就在這時鳳唯一突然現身於人前，先是對鳳凰躬身行禮, 然後才前輩說道：“鳳皇，此事並非鳳尾族全族之過，而是鳳尾淵一人主導。眾位請看這是什麽？”
說罷，他便把一具凰族屍體放在大家面前。
這具屍體顯然剛剛經過一場大戰，胸口被火柱洞穿，燒的殘破不堪。辛家的人未必認識這人是誰，可現場那些上了年紀的凰族卻是相視的。
有魯莽之人直接開口說道：“這不是上一任鳳尾老家主嗎？他不是已經死了幾十年，怎麽還會出現在戰場上？而且這具屍身這不是已經煉制成傀儡了嗎？是何人對老家主如此不敬。”
凰族的確有使用傀儡戰鬥的。只是這一行算是最不體面的，自然就有很多規矩。再加上凰族愛面子，對於偷挖自家墳墓，盜取屍骨練傀儡之事，所有凰族都是恨之入骨，都是要當成仇敵對待的。可如今前任鳳尾家主落得如此下場，就更讓其他凰族忍不住唏噓。
鳳尾老家主活著時，其實也有些異於常人之舉。那就是他喜歡拼命生孩子，包括純血凰族的孩子，也包括在外面生下的混血種。鳳尾老家主似乎是想通過繁衍的方式使鳳凰誕生。其他家族都暗笑他很久。
那時候，鳳尾族雖然也算凰族大家，卻也沒到如今這種昌盛。
鳳尾老家主一向威嚴，平日裏大家自是不敢當面說他的不是。可私底下卻聽了他不少花邊新聞以及風流韻事。通常都是近日裏鳳尾老頭又跟哪一類走地獸生了個混血種。或者是鳳尾老不休又去外面包養了小明星。
就連老家主最後的死因也如同玩笑一般。有人說他是死在女人的床上了。死之前還在為生下子嗣做最後的努力。盡管這樣說他有些不尊重，可鳳尾老家主的確就是這樣的人。
只是人死都死了，很多凰族都參加過他的葬禮，也親眼看見棺木下葬了。如今他的屍體怎麽會被做成戰鬥型傀儡，還被送到了青山鎮戰場上了？
要說他的兒子鳳尾淵對此事一點不知情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。鳳尾淵權勢滔天，他手下不止有皇境高手、帝境高手，還控制了傭兵組織，情報組織。怎麽可能讓他親爹的屍體無故消失，卻不去尋找。
老家主的屍體會出現在這裏，只能說明一件事，那就是現任家主是默許了。
鳳尾淵對別人殘忍霸道也就算了，想不到對他自己的親爹也是如此喪心病狂。最後連具全屍都沒給留，直接變成武器用了。
眾人忍不住暗嘆，鳳尾淵實在不孝。
這時鳳唯一又控訴道：“之前我大伯派來刺殺鳳十七的蠱雕，也是我祖父的第十四子。他自幼便受我大伯影響，本命技能就是控制傀儡。我大伯之前曾花大力氣幫他弄到一具上古皇境屍體做傀儡。也正是因為那具傀儡，蠱雕才突破了皇境。蠱雕曾多次說過，那具傀儡是大伯給他的獎勵。可蠱雕到底做了什麽，才能得到這種獎勵？我也是今日才發現其中緣由。”鳳唯一說著，便拉開了老家主的褲腿。
眾人這才看見他雖然已經變成了傀儡，可血管卻是根根鼓起的，並且呈現出暗黑色。
有人看出來了，當場便大叫道：“是鶻鳩之毒，這種毒極其難配，而且無色無形無味。我伯父當初就死於此種毒藥，死後血管也是這般模樣。這可與那蠱雕有關？”說話間，他咬牙切齒，滿臉都是憤恨之色。
之後也有幾人也都面露不忿，同時向著鳳唯一這邊看來。他們也都有親人遭遇毒殺。
鳳唯一點頭說道：“我這位十四叔便是蠱雕。他手下最得力的幹將正好是鳩鳥。他們在我大伯的扶持下，一手創立了暗夜組織。”
眾人聽了這個名字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暗夜可以說是黑暗世界最有名的殺手組織之一，旗下每個殺手都以兇殘冷血著稱，他們都是天價酬勞。
很快便有人怒罵道：“該死的鳳尾淵，我母親原來是死於他之手，就為了我們家的靈田。他鳳尾淵弒父奪權，欺壓其他凰族，霸占人家修煉資源也就罷了。沒想到他喪心病狂地做起了□□的勾當。還將屠刀對準了同族。”
“對準同族又如何，他不是連自己親爹都給殺了嗎？不止殺了，還做成了傀儡，交給他弟弟隨意使用。”
“鳳尾老家主這是造了什麽孽？生出這種逆子來，還不是一個。”
其他凰族也都出離憤怒了。這些年，他們就是這樣被鳳尾淵用金錢和毒刀一點一點掏空的。鳳尾族日漸暴富，其他凰族世家卻在走向衰亡。有的小家族甚至被逼得活不下去，最後只能投靠鳳尾淵做了他的走狗。這又變成了另一個循環。
若說鳳尾淵弒父奪權，還只是鳳尾家的內部的事情，其他凰族頂多是在道德上譴責他，卻不能拿他如何。
卻不想如今鳳尾淵居然屠殺了那麽多凰族。就連追隨鳳尾淵的家族，到頭來竟發現自己本家之所以潰敗落魄，父母親人之所以出各種意外。或許從來不是意外，而是鳳尾淵背後下得黑手。
此時所有凰族終於不再和稀泥了。只是在鳳凰面前，他們也不能露出互相謾罵指責的醜態來。只能默默請求鳳凰幫他們討回公道。
可凰鳥始終站在辛念肩膀上，垂著頭一言不發，似乎正在置身事外。鳳十七卻註視著鳳唯一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，告訴所有人事情的真相。
鳳唯一果然不負眾望，繼續爆料：“當日，我大伯與丹鳥家主打賭是假，拉所有凰族下水才是真。今日本就是大伯派了殺手來刺殺鳳皇凰後，只是兩人是天命鳳凰，註定遇難成祥，浴火重生。也是有辛家人拼死守護，鳳皇和凰後這才安全降世。我大伯之所以選擇這一日對青山鎮下手，也不只是為了殺鳳凰，報覆辛鐵，而是為了青竹山地窟。”
辛念聽到這裏，終於忍不住豎起耳朵來。
她只知道自家算是母系氏族，世世代代都由女性負責鎮守青竹山地窟。似乎從遠古世代就已經開始了，放在傳說裏，他們或許就是山神一般的存在。所以他們家傳承了最古老的食鐵獸血脈。
亞亞雖然覺醒了龍血，這都是後來的事。最關鍵是媽媽和桃桃身上覺醒了蚩尤血脈。媽媽的血脈其實並沒有那麽明顯。到了桃桃這邊，一旦被逼急了，她會胃口大開，一點一點變成饕餮，最終結果就是吞天。
這也是辛念一直以來極力阻止的事情。桃桃身上的異能是不可逆轉的。
這些年，辛念也只是聽媽媽說起過青竹山地窟，只是並不曾深入內裏去了解過，媽媽也願意讓她下去。頂多在邊緣地帶養魚。
後來辛玖下地窟時，辛念曾經跟他打聽過，“你可發現過楊爺爺的痕跡嗎。”
辛玖搖頭說道，“沒有。”
原來，他們每次從下青竹山地窟入口下去，走的路其實都不一樣。魔獸的種類，地窟的幻境也每次都會發生改變，就仿佛他們又下到了新的地窟裏。
又好像青竹山地窟就是很多地窟的交匯中心點。青竹山則是擁有一道特殊的門，可以將其他地窟都匯聚在這裏。蒼哥那種擁有空間能力的人，每次都能準確定位青山鎮地窟出口。辛玖每次下地窟，也能找到出口的位置。至於為什麽，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。
辛念聽了辛玖的描述，反而覺得很神奇。還曾經問過，“如果你們下地窟了，有人去找你們，那還能找的到嗎？”
辛玖回答，“只要在一定時限內，那個地窟是穩定的，也是可以找到的。過一段時間，又會換掉，就像游戲刷新，然後換副本似的。”
辛念總結道：“所以每次你帶著藍珀他們下地窟，就像開盲盒。”
辛玖點了點頭，表示這樣說也是沒錯的。
後來辛念也曾問過媽媽，青山鎮地窟為什麽這麽特別？
辛惠媽媽卻說道：“它本來就是移動的地窟，卻也是其他地窟的中心。”至於其他事情她也說不明白。對於他們這支食鐵獸家族來說，守護地窟的意義遠大於其他事情。
辛念自然想從鳳唯一那裏得到更多的信息，於是便擡起淡金色的眼眸看向他。
這次鳳唯一卻一改之前的聒噪，也沒用那雙溫柔的鳳眼看著辛念，反而正色說道：
“青竹山這裏是最特別的地窟入口，四通八達。這是因為它連接著一處上古地窟的入口。大伯是通過某種方式，推算出最合適的時間，把一個上古遺物送入了青竹山地窟入口。然後他便以整座青山鎮為祭，借天地氣運把他兒子推上天命鳳皇的寶座。”
眾凰族聽了這話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有人顫聲說道：“這便是他要向鳳皇下手的原因。他是打算搶鳳皇的氣運和命格，毀我凰族根基，然後創造出一個怪物來。逼咱們犧牲氣運，奉其為王。鳳尾淵他當真該死。”
也有人憤怒至極，便開始遷怒：“鳳尾淵這廝做下的惡事，整個鳳尾家都脫不開關系，倒也該罰。”
鳳唯一卻反駁道：“鳳尾淵的確壞事做盡，罔顧人倫，害死無辜的人。可現在並不是找後賬的時候，既然已經知道鳳尾淵真面目，眾位更該聯合起來守護鳳主，剿滅鳳尾淵才是正理。況且我鳳尾家其他人卻也無辜。還請鳳凰放我族人一碼，讓大家帶罪立功。”
他說完這句話，便看向鳳凰，或者說是看向辛念。此時的鳳尾族剛剛受到鳳凰的驅除懲治，大多數人已然受到了牽連。他們如今也都知道，一旦失去鳳凰庇護，那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。更何況鳳尾淵做的那些事情實在太過喪心病狂，早已超出普通鳳尾族的底線。正因如此，他們巴不得投靠鳳皇呢。
偏偏這時其他凰血族又故意唱反調。他們“大義凜然”地反對道：“鳳尾家既然已經被鳳凰除名，此事已然定下。鳳唯一你還跑來說這些做什麽？更何況你年紀輕輕便是皇境。這不是吸食大家骨髓得來的嗎？”
此話一說眾人紛紛說道：“就是，鳳尾族根本沒有一個好人，他家向來對別的凰族趾高氣昂。之前不是還主動追殺鳳凰嗎？如今有什麽臉再來投奔。”
鳳尾族眾人聞言便是一頓，到了此時，他們如果還不出來表態，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。於是，一些年輕膽大的鳳尾族終於不顧一切地朝著鳳凰走來，並且大聲高呼道：
“我們真的不知內情，從前只是被鳳尾淵利用而已，也不曾殺害青山鎮性命，反倒被鳳尾淵當成馬前卒，兄弟死傷無數。還請鳳皇給我們一個公道。我們願意集體罷免鳳尾淵家主之位。”
凰族分支的確是有這麽個規矩，如果家主做了天怒人怨，不可饒恕的事，激起家族成員的反心。大家的確可以聯合起來罷免家主。只是這麽多年下來，從未有那一族真正罷免過家主，通常都是族老出面，內部協商，其他凰族進行協調。
可如今鳳尾淵一手遮天，事情又到了如此地步。鳳尾家集體決定斷“尾”求生，斷的就是鳳尾淵。如今只看鳳皇願不願意再給他們一個機會。
紅翎雖然變成了小鳳凰，可她本質上仍是那只壞脾氣的小烏鴉，有一顆疾世憤俗的神棍心。讓她來做鳳凰一族的領導者，根本不可能。這群鳥人跟她有什麽關系？不是剛剛還對她家裏人喊打喊殺，還距劍威脅她姐姐嗎。紅翎恨不得放出一把天火，直接把這群鳥人都燒死，好讓家裏快些恢覆正常。
其他人的死活，她才不在意。紅翎滿心只想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。可惜她選擇的王，根本幹不出這種事來。也不可能對無辜之人下手。紅翎不想在姐姐面前露出那樣醜陋不堪的嘴臉。因此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，只是高傲的轉過頭去。她甚至偷偷給鳳十七使了個眼色，暗示他狠狠罰鳳尾族。
只可惜鳳十七正在晃神，鳳十七是個小學霸，頭腦非常聰明，學什麽東西都特別快。之前丹鳳家主一直教他的，都是一些知道合縱制衡之道。要不就是如何一統鳳族之法。再加上鳳十七從小到大為了生存，學的最多的就是權衡利弊，忍辱負重。關鍵時刻，他總能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選擇。
再加上，單單是站在辛念肩膀上，就算辛念什麽也沒有說，什麽也沒做，就讓鳳十七心中升起了一股勇氣。就仿佛不管他做出何種決定，辛念都會成為他的後盾一般。
於是鳳十七說道：“鳳尾族可以將功贖罪。等此地事了，便徹查鳳尾家，若其他人身心清白，不曾造殺孽，我便許她重回鳳族。只是罪魁禍首當受到重罰。就算混血鳳族，如今打算改邪歸正的，也可以給他一個機會。”他這一開口不但把鳳尾家和鳳尾淵直接分割開來，順嘴還拉攏了鳳尾淵養的那些混血獸。
此話一出，很多鳳尾族當場便表態，願意尊鳳凰為主，也願意跟著鳳唯一清理門戶。就連原本最受鳳尾淵信任的蒙面混血獸們看向辛念，也忍不住心生動搖。特別是他們都看見了，剛剛鬼車為了麒麟，選擇背叛了鳳尾淵。
原本他們不明白，到底為什麽鬼車會背叛？起碼跟了鳳尾淵，他們才有機會活下去。可是後來看見麒麟把有八只鳥頭已經死掉的鬼車重新喚醒。有些人只內心第一次產生了動搖。
這些人大多既不屬於陸地獸，也不屬於凰族羽族，他們非鳥也非獸，硬生生被卡在兩個種族中間。
他們的誕生非本人所願，生身父母為了一己之私，讓他們落地。既沒有教養他們，也沒有照顧過他們。有些人被隨意扔在孤兒院門口，有些人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。
直到有一天鳳尾淵的人找上他們，許諾給他們吃飽飯。他們自然要為鳳尾淵賣命。這些人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，他們的命又不值錢，活著的時候，給口飽飯吃就足夠了。
凰鳥一族都覺得蠱雕把他親爹給毒死，做成戰鬥傀儡是大逆不道。可在這些混血獸人看來，卻覺得蠱雕根本沒做錯。鳳尾老頭造了那麽多孩子出來，不聞不問，丟棄在一旁。這都得不到懲罰，還有天理嗎？所以說，老畜生就是活該。
可是如今再看向麒麟，很多蒙面人都想放下手中的刀。他們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，鳳尾淵根本不是他們真正的王。他本就是欺世盜名的騙子，並沒有讓他們過上多好的生活。
像辛念對九鳳說的那樣，我給你飯吃，不用你幹活，你去上學讀書，去學畫畫，做什麽都行。那才是正常孩子應該擁有的生活。可笑的是，他們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，甚至都快老了，才發現原來鳳尾淵曾經殘忍地剝奪了他們最該擁有的童年時光。
這才是鬼車甘心變成九鳳，背叛鳳尾淵的真正理由。
一時間所有蒙面人都動搖了。越來越多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刀。龍族雖爭兇鬥狠，打架時候根本不留餘地。可此時只要他們擡起手投降，龍族便不再攻擊。這似乎也成了一種默契。
鳳唯一擡眼看去，所有凰族終於團結成一條心，開始反抗起鳳尾淵來。蒙面混血也都停下了武器，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麽。
唯獨鳳尾淵一人，就像是孤勇的將軍，正在向龍王發起進攻。
鳳唯一卻希望鳳尾淵被斬下頭顱，斬斷雙翼，被推下雲端，被眾叛親離。
這一刻鳳唯一等的太久了，就仿佛他已經謀劃了一生。或許直到這一刻，他才能小聲說道：“爸，媽，我替你們報仇了。”
鳳唯一又忍不住向著辛念看去。他本以為自己的計劃要落空了。萬萬沒想到，最後還是辛念悄無聲息地給了他一個神助攻。不止保護了鳳十七，還讓鳳凰順利降世了，一來就是一對。
凰族謀劃數百年，不曾成功之事，沒想到竟被辛念超額完成了。
這時被天嬌打飛出去的鳳尾淵站起來，抹去臉上的血突然笑道：“這麽看來，你們所有人都打算背叛我。這樣也好，至少我不用對你們感到愧疚了。之前忘了告訴你們，只要出現在這裏的龍鳳麒麟族，一個都別想離開。鳳唯一只知道我在青山地窟扔了一件上古神物，他卻不知我是種下了一顆上古神樹的種子，此樹名為建木。”
他說出樹名的一瞬間，一直沒開口的丹鳳家主忍不住咆哮道：“鳳尾淵，你真是瘋了，居然想重啟上古戰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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